朱昌耀：“全盘西化”、“标新立异”、“国粹主义”、都是片面和极端的

——对于继承传统文化的认识

——朱昌耀对南派二胡的发展（1）

朱春光

图：著名二胡艺术家朱昌耀

对于继承传统文化的认识

如何继承传统文化？朱昌耀有个观点：传统是根基，但是没有创新则走不长，在处理传统与创新关系时应当遵循“走三步，退两步”的原则，即在“创新”上既要勇于尝试，又不能离开传统。朱昌耀对继承发展传统文化的这个观点是辩证的发展观。

历史的前进与发展是一个绝对的运动过程，统一在这个过程中的是连续性和相异性。失去前者，历史即被割裂；没有后者，即没有了发展。所以连续性和相异性是历史发展的对立统一。

观中国现、当代传统文化传承的轨迹，自“五•四”以来长期在“国粹主义”和“全盘西化”之间摇摆。1915年陈独秀创办《新青年》，在“民主”与“科学”两面旗帜下，新文化“战胜”了旧文化；白话文代替了文言文；新文学代替了旧文学。这在当时看似乎是进步了、发展了。可也不能否认，在摆脱了旧文化的同时，也存在着一刀切断历史的“连续性”现象。在“五•四”新文化运动过去近一个世纪的今天，我们发现，旧文化、文言文当中也还有着新文化、新文学所无法取代的东西。但是反观一下，“五•四”运动也给了我们另一种思考：当20世纪初，西方文化输入中国并与传统文化发生碰撞时。面对如何发扬传统文化、吸收西方文化，建立有中国特色的近代民族文化这个历史课题，如果按照“国粹主义”旗手们章太炎等人的主张：复兴古学，到中国古代传统中寻找解救时弊的“灵丹妙药”，“闭关锁国”、“泥古不化”，彻底否定西方文化，那么何谈“建立有中国特色的近代民族文化”呢？如果到了今天我们继续做着“之乎者也”岂不是“呜呼哀哉”吗？

二胡的发展历程也基本是这样，刘天华从“中西合璧”中打出一条新路，采用民族的音乐元素结合西洋的作曲理论创作出经久不衰的十大名曲，在二胡发展史上具有“创世纪”的意义。

建国后二胡的发展基本沿着传统方向发展，创作了一批优秀曲目。但是在吸收小提琴完善的学科建设及演奏技法方面却是长期处于迷茫徘徊当中。

上个世纪80年代起，二胡却又走向另一个极端，崇尚移植及炫技，大有全盘西化的趋势，甚至追求“标新立异”。现在看来，二胡的这种“发展”之路越走越窄——演奏技法被推向了顶峰，却有割裂了自己的文化本源，丢掉了自己的文化精神的危险。

如上，在如何对待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上，“全盘西化”、“标新立异”是只进不退；“国粹主义”是只退不进。两者都是片面和极端的；都是违背历史前进与发展的基本规律的。